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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卧仙霞山——廿八都印象<%=id%>


      如果不是这次做好准备去浙江小镇采访,大慨我永远不会知道有廿八都这个小镇。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新奇,打听起来也有点“费劲”:是应该念“二十八都”呢,还是应该念“廿八都”呢?没想到到了浙江还是打听得不确切。一直到了龙游,打听当地人,他很随意地说了一句:“哦,廿八都啊?”我才确定下来,它叫“廿八都”,而不叫“二十八都”。也难怪我孤陋寡闻,毕竟我们生活在北方,对于南方的一些约定俗成的叫法,一下子掌握不好。更何况廿八都已经在大山里失落了几十年,知名度不甚高。但是,也就因为它的名字,使从未涉足于此的我,产生了一定的兴趣——那一定是个很神秘的地方。
      廿八都属江山市管辖,坐落于浙西南山区,那里与福建,江西接壤,是浙江的西南界。而浙江西南部多山,不像浙东一带,虽然有山,并不高,而且几千年来早已被人们踩出条条道路来,成为生产、生活、居住、旅游的绝佳之地。浙西给我的印象是边远而相对落后,外人罕至,要不怎么到了浙江桐庐还会有人不知道廿八都这个地方呢?越不了解的事物就越是容易引发好奇心。在龙游,我们匆匆忙忙看过了石窟,就驱车直奔廿八都了。
      中午时分我们进入了仙霞山。仙霞山脉横亘在浙,闽、赣三省边界,绵延千里。被称为我国“东南锁钥”的雄关——仙霞关屹立在大山之巅。我们正在寻找廿八都时看到了一座桥——一座古桥——木质拱桥,只看它那黑灰的颜色就能判断它的年代久远。这是一座造型十分优美的廊桥。正午,眼前没有人走动,只有我们三个人,不由得心旷神怡。下得车来瞻仰这座九间亭桥,让我们兴奋不已。这座桥约20米长,不对称,在接近路边这一侧起了一个重檐歇山顶,显得古朴典雅。桥的两侧有栏杆,桥面平整。虽然年代久远,但是也许经过修整,整座桥十分整齐,没有那种古旧得快要倒塌之感。它单跨跨越枫溪,溪水虽然不丰沛,但还是在汩汩地流淌。过得桥去,就是一座大山,山上绿树成荫。这山这水这桥构成了一幅优美的山水画。又由于周围环境的安静,让人有走进仙境之感。对于廿八都这第一印象如此之好,如此之强烈,真是无法比拟。这正是通往廿八都镇口的桥,名叫水安桥。
      说起水安桥的来历,不得不先提廿八都的来历。唐朝末期黄巢起义,起义大军当年“刊山七百趋建州”,在崇山峻岭中开辟出仙霞古道,从此,这里便成了从京城通往福建的惟一陆路通道。此后数百年,这里都有驻军。北宋熙宁四年(公元1071年),江山建县,从县东北即现在的一都江开始,按顺时针方向以数字命名,设都44个(“都”相当于村),排到这里为第二十八,故名“廿八都”。虽然几百年间世事更迭,沧桑之变,“廿八都”之名至今未变,一直延用到如今。到了清代同治三年(公元1864年),当地人集资建造水安桥桥身,光绪十七年(公元1891年)由镇中造纸大商号“祝三多”出资修建廊亭。而水安桥也就成了古驿道通往古镇的必经之桥。这座桥的位置极佳,风景如画,所以过去来往客商们、现在的廿八都百姓们,经常在这里休息纳凉,遂成了廿八都的一处特别景观——水安凉风。
      在桥上流连多时,眼看已经到下午一点钟了,我们终于见到了一个可以打听廿八都方位的行人,然后开车进了镇,先找饭馆吃饭再说。饭馆并不难找,一进镇口,就连排好几家饭馆。饭后,我们到了镇政府,见到镇党委书记毛培泉。听说我们是来采访廿八都的,他很热情地接待了我们。他找来一位“廿八都”的活地图——杨老师给我们做向导,我们就跟随杨老师游览这个古镇。杨老师首先领我们到文昌阁。文昌阁坐落在镇子的东北头上,门前有四棵丹桂古树。由于此时没能拿到钥匙,我们的时间又很紧,只得在外面看了看。听杨老师介绍,里面的壁画十分精彩,颜色至今不走,因为都是用纯天然颜料绘制的,无论是靛青、朱砂还是赭黄。二楼是供奉仓颉之处,三楼供奉魁星。当年廿八都的秀才们为了将来能高中金榜,都要上魁星阁拜祭。
      廿八都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这里的豪宅。豪宅之多、之豪华,令人闭目便可想见当年的盛况。历史上廿八都曾是一个商贾云集之地,也曾出过很多大商家,周边地区的土特产和外地南北货运在这里集散,由于路程的缘故,商贾都必须在廿八都住上一夜,第二天一早再动身。贸易的发达,带动了廿八都的百业兴旺,鼎盛时期这里至少有五十多家饭店或兼旅店,六十来家批发商、几百家各类中转货栈。历史上中国的商家,不管在外面赚了多少钱,还是要回得家来置房置地。这些豪宅都有高大的门楼,上面题刻着吉祥话:“紫气东来”、“瑞气临门”一类。从豪宅大院的外面,就可想见当年簇新时的那种恢宏气势。我们重点看的是姜守全、姜秉书的旧宅,都是这种大门楼。豪宅里面,雕梁画栋,工艺至为精细。特别是牛腿(连接梁与柱之间的构件),常用红木雕刻,各种人物,各种造型,栩栩如生。杨老师对于牛腿特别钟情,指给我们看一个个不同的牛腿,真是所雕之物各具情态,人物各具性格。还有门柱下面的石雕,也至为精细,总有很多寓意在其内。据说镇上建筑细部有“四绝”:文昌阁的壁画,姜家大院的门楣、丁家大院的花窗,曹家大院的雀替。
      廿八都的建筑与浙江常见的徽派建筑风格不同。这里的民居也与水乡的“四水归堂”不同,大多是平面长方形四合院群体组合,青砖砌的马头墙,保持着青砖本色,多数没有涂成粉墙。徽派建筑是高墙大院,也有马头墙,但是这里一是马头墙的形式不同,二是这里不但墙高,而且有的人家在大门里边再建一道墙,进门后拐弯。但凡商人,总是有钱的,“穷怕亲戚富怕贼”,高墙大院多少给人以安全感。虽然这里身处大山深处,相对于原里的村落要安全一些,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无论是改朝换代还是战争与动荡,并没有把它忽略。现在这里仍有日寇侵华战争期间被日寇轰炸的残墙——杨老师指给我们看的。几十年过去了,这些残迹仍然原样保存着,昭示着日寇的残暴,也向廿八都人与来此游览的人提示中华民族曾经遭受过的屈辱与苦难。当年的商人怕贼,现在的廿八都人却什么也不怕。他们在出门时,往往连门也不锁,也许因为这里已是被历史遗忘的角落,经济还欠发达,人们也没有什么怕偷的吧。
      这里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每个时期都留有当时的痕迹,“文革”时期的标语,还滞留在墙上,《纪念白求恩》的语录还在继续教育人们;赛诗会的诗歌也还在向人家展示着那个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文化现象。我们走访了几户人家,有些普通的农民家里,将毛泽东的画像与他们的祖宗牌位挂在一起,香案上还有香烛。走进他们的家,就像走进时空隧道一般。这也算做是历史遗迹吧。还有一户人家,刚刚办完喜事不久,墙上挂满了红色帐子,一条条的,有的是对联,有的是单幅,上面写的都是吉利话、祝福话,如“鸳鸯佳偶会佳期”、“睦岭情山栖鸾凤”、“荷塘爱海浴鸳鸯”等等,整整挂了一面墙。这种风俗我们这边没有,看着很是新奇。
      廿八都有一个与我国其他地方小镇完全不同之处。我国小镇或村,大多是以宗族为核心建的,一个村里姓氏最多不
    过三两个,许多村只有一个占绝对优势的姓,比如诸葛村,95%以上的人都姓诸葛;龙门镇里,绝大多数人都姓孙。而这个廿八都(包括所属的13个村)一万多人口中至少有146个姓氏,仅镇上3600多口人中就有141个姓氏,真正是“百家姓”。95%以上的人口集中在47个姓里,其中较比大的姓氏有姜、杨、曹、金等。说是“大姓”,与其他镇比起来,还是大为逊色:所谓大姓,也不过几百家而已。姜家是大财主,开钱庄,也经商;杨家搞实业,以造纸著名;金家耕读,曹家广有田地-说到姅氏繁多,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方言繁多。廿八都经常使用的方言至少有9种:江山腔、浦城腔、广丰腔、灰山腔、岭头腔、溪下腔、河源腔、下浦腔、洋田腔等。而廿八都人平时沟通的语言,则用“廿八都官话”。“廿八部官话”与浙江人常说的属吴语系语言完全不同,形成了“廿八都音系”。一个小地方,方言多本来就实属罕见,再有一个“官话”(其音类似普通话),就更奇特了。据说此官话的产生,与清初在仙霞关与枫岭关之间设立“浙闽枫岭营”有关,“官话”就是驻扎在此地的清军通用语。杨老师说起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抗美援朝时,廿八都有几个青年参加志愿军-部队在丹东集结时,他们惊讶地发现当地的方言几乎与“廿八都官话”一样,于是恍然大悟:原来“官话”就是“关话”!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廿八都是一个移民村落。他们主要来自浙、闽、赣三省交界的江山、广丰、浦城等地?而廿八都的地理位置处于三省交界之处,因此有“一家饭熟三省香”、“鸡鸣三省闻”之说。
      人们常用“一、十、百、千”来形容廿八都:一条占道;十种方言;百家姓氏;千年古镇。这种概括倒也挺贴切。
      这里也算做国民党军统特务头目戴笠的老家(他是仙霞关人)。杨老师介绍说,抗战期间,他集合了四十几个被日寇轰炸而无家可归的少女,在廿八都进行特务训练。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较为闭塞。虽然现在提起此事有着历史的沉重,但它毕竟是一段历史。
      听说还有一座桥,名叫枫溪桥。我们向杨老师提出去看看。由于各种原因,这条路很不好走。也多亏有杨老师带路,总算到了枫溪桥。枫溪桥不是廊桥,是一座石拱桥。也是一座古桥。桥上石板边缘已经磨损成了圆角。在桥的拱券上,石刻三个大字:枫溪桥。由于年代久远,字已呈黑色,要仔细辨认才行。不过,河边上桥的台阶已经不再是古老的石头了,已成为水泥台阶,而且修得不算好,有的台阶竟然是斜的,一蹬台阶左右不一般高。这坚的风景实在是太美了——枫溪从桥下流过,这里的枫溪水比起水安桥下面的水来,要丰沛许多。从桥下看风景美不胜收-绿树轻拂溪水,水中映照蓝天,有人下水嬉戏,更显生活宁静。美中不足的是,桥的对岸有现代水泥建筑大煞风景。
      说到现代建筑,不免又让我生出一些多虑。古镇的确是宝——如果开发好了的话,它既可以保留老祖宗留下的精美绝伦的建筑艺术,又可给当地带来经济效益。可是如果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开发不起来的话,这些建筑不能自保,人、镇自不能发达。要知道,现在的廿八都的豪宅,许多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原来大户人家的房子,土改后单门独户变成了大杂院,有的一尸老房子里住着四五产人家,最大的宅院有36个天井,住了近百户人家,各自拥有几间木房。电线的老化与消防设施的欠缺,使火灾与其他安全隐患时刻存在。再加上住进去的人对古老建筑缺乏保护意识,几十年来把这些精美的建筑搞得一塌糊涂,糟蹋得不像样子,有的已经到了即将倒塌的危急时刻。居民在房危时只能修修补补,没有也不可能花更多的金钱和精力大修房屋。及至政府觉悟到应该把这些明清时代的“老东西”好好地保存下来的时候,建筑本身已因各方面的原因:历史的、自然的、人为的……显出龙钟之态。又因为上世纪30年代中期以后修了穿越仙霞山的盘山公路,解放后又修了铁路,从京城经廿八都通往福建为惟一的陆路通道的格局完全被打破,交通与商贸优势不再,从此,廿八都就被遗忘和荒弃在大山里面,心态好的人们会守着“安贫乐道”的信念,虽然贫穷但也还安然地生活,而年轻人却不安守贫穷与寂寞,外出打工了,镇上3600人,有2500人外出打工,家中只留了老*孺1000多人守着田地生活。资金成了修缮与维护古代建筑的瓶颈。镇政府有开发廿八都的雄心壮志——我们见到毛书记时,他就亲手送给我们一本《投资日记》,希望我们为廿八都进行宣传甚至投资——也拿出了开发与搬迁的方案,但是一来由于资金问题一时还未正式启动,二是它所属的江山市在浙江也是一个欠发达地区,财政确实有困难。
      即将于2007年峻工的黄衢南高速公路,给廿八都带来了希望、这条高速公路建成后,廿八都距上海只有5个小时的车程,距街州机场只一个小时的车程,距黄山、武夷山分别只需两个小时的车程。交通历来都是一个地区、一个城市发展的前提,但愿廿八都将来能在便利交通的带动之下,重现生机,重现活力。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在下午四点多钟又踏上了征程、从廿八都一出来,就赶上了通往福建的惟一条公路修路,因为我们采取措施得当,只用了半小时时间就通过了卡脖子地段,于晚间七点多钟到达了福建的松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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