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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赓的特科生涯:周恩来等人都是化装高手<%=id%>

    一个斜仰角镜头推上去:*指向角落里的叛徒,陈赓身穿黑西装,拉低帽檐,侧面表情冷酷。电视剧里的场景并不完全出于虚构。1929年11月11日晚上23点,陈赓亲自指挥中央特科红队击毙出卖彭湃的叛徒白鑫,“子弹由前额洞穿后脑,脑浆迸裂而亡”。尽管没有资料显示陈赓是否亲手杀死了白鑫,但这场被上海各大报纸写成“霞飞路暗杀案”的行动,显然是陈赓情报生涯中最震动人心的一幕。历史比戏剧还要精彩。1928年到1931年,淞沪警备司令部、上海各租界巡捕房、甚至青帮小头目都熟悉的名字“王庸”,从来没有出现在陈赓自己的文字中,更没有留下任何照片。作为中央特科情报科长,陈赓和他的同志们保守了秘密。

    中央特科没有留下大量详实材料的原因也许正在于此:能掌握全局的周恩来、陈赓、潘汉年、康生没有公开任何信息,而普通情报人员当时根本不知道“中央特科”这个名字——他们直属于某位领导,执行某一项任务,对其他情况一无所知。老记者穆欣作为这段历史的最初研究者,早年曾多次采访过陈赓和一些特科工作者,他提供的材料由此成为了解这段历史的基础。

    早期特科

    1926年9月,陈赓秘密离开黄埔军校,到上海中共中央报到。陈独秀派遣他和顾顺章一起前往苏联“契卡”受训。半年里,他们先在伯力学习侦探、审讯;又到海参崴学习暴动、劫狱及爆破、射击、秘密通讯等专门技术。1927年秋,周恩来向党中央提议成立中央特务科,直接归党中央领导,并借鉴苏联经验,规定“三项任务——打进敌人内部获取情报,筹款,制裁叛徒;一条原则——侦查手段绝不许在党内进行”。

    初创的中央特科并没有陈赓领导的情报科(二科),它只有两部分:红队,专门负责镇压叛徒;总务科,为党中央办理杂务,比如采买、布置会场、安置同志。由顾顺章领导的“打狗队”当时在上海已经有了名气,国民党特务、警宪和租界的包探、巡捕都以为,红队只有4条枪,威力却很大。它的前身是五卅时期的“上海工人纠察队”。美国记者罗伯特·帕克曾写道:“红队由一批熟练的*组成,为上海全党的高级干部提供警卫,并负责各类会议的安全;紧盯*的国民党特务;但最主要目标是实施惩罚,处置那些叛变投敌的*党员——这为它争得了‘打狗队’的名称。”红队具体工作安排,顾顺章在叛变后,为国民党写的《特务工作制理论与实践》一书中曾有所描述:“如果C.P.(*党)今天要在某处开重要会议,就要通知红队到开会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不保险的地方。他们的保护是利用电气及武器等,万一发生危险,他们立刻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抵抗敌人,一部分保护各要人出去,这是在房内。房外保护,有自行车队员的巡查,还有许多做小生意的,皆负有保护使命。如果有人来破坏而发生危险,就用规定的特别记号按门铃,通知戒备。如他们有时为保护党的安全而杀一个人,方法很多,或在路上,或在敌人家里,因事制宜,没有一定。内部同志自首者,他们便要设法活捉回来审讯,看看有其他阴谋和其他小组织否,然后再杀。……此外,如果C.P.经费缺乏,就要用非常手段,或其他方法来供给党。但不是自私自利,而是为他们的党。”

    在顾顺章领导下,红队的行动能力很强。散发传单之类的活动,几乎可以半公开化。1928年春,25岁的陈赓带着腿伤,奉周恩来之命进入特科,任情报科科长,也是顾顺章的副手。

    情报科长陈赓上任

    陈赓一进入特科,就开办了为期29天的训练班,隔年又为红队专开训练班,训练项目是:熟悉上海各街道里弄的名称、路线和居民住宅情况,熟悉警察、宪兵、特务机关和流氓帮会的情况;学习化装术,以便能切实有效地隐蔽自己和对敌人进行侦察、监视;学习猜破敌人密码,用隐显墨水写密函,被捕后打开自己的镣铐,在汽油里掺糖以破坏汽车等等。除了这些,还有枪法训练,心思缜密的陈赓安排租船到长江口,入海学习枪法。中央特科的几位领导人周恩来、顾顺章等都是化装高手。陈赓会说几种方言,能根据身份变换形象,有时西装革履,像租界的洋行买办;有时长袍马褂,礼帽缎鞋,扮作巨商。陈赓穿什么像什么。国民党将领张克侠第一次见到陈赓,说他“一身青缎子裤褂,裤腿用黑缎带扎紧,样子很像上海的小开。我问他腿伤如何,他一会儿纵情跳跃,一会儿又下蹲屈腿,……我们十分知己”。“王庸先生”个性风趣亲和,交游广阔,与国民党特务机关、警察局、党部,巡捕房的探目、包打听,乃至上海各帮会地痞均有往来。有位同志在公车上丢了文件,不到两天就被流氓寻回。秘密工作的关系网逐渐建立起来。

    到底情报科有多少耳目,多少工作人员?谁也说不清楚。在顾顺章为国民党画出的示意图上,中间的圆圈写着“侦探科长陈赓”,向周围辐射的许多小圆圈,分别写着“某通讯社记者”、“上海警备部某女侦探”、“上海军械局”、“青帮流氓杨安清”、“日本翻译”、“高丽人”等许多联络人,这些人又再辐射更多联系人。除了上海和南京,还有香港、满洲的中共情报团,有些具体姓名连顾顺章也不知道。但是他向国民党供出:“第二科对于全国*、经济以及国际方面得来的消息非常敏捷而有价值。尤其是如要破坏他们的机关,他们事先已经知道,因为每天编有一种叫《敏捷飞》的情报出来,所以消息灵通。同时又设法破坏敌方,有时制造种种相反消息,以挑拨对方内部,使其互相猜忌,力量分散。”所有特科侦探都是单线联系,只认识自己的直接领导者。陈赓手下的几个得力的情报工作者,分别联系不同的线人。也是在陈赓主持工作以后,中共发展了几个重要的情报关系。

    间谍

    陈赓手里的王牌是杨登瀛。1928年1月,国民党中央党部成立调查科(“中统”前身),要在上海筹建调查机构,以*为首要目的,杨登瀛得到蒋介石手谕,成为“中央驻沪特派员”,独立于军警和侦察机关,直属于陈立夫。他同时又是陈赓手下陈养山的旧相识,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与张道藩有私交。陈养山发现,杨登瀛对*党很有好感,又不愿意放弃做官的机会,将情况报告给了陈赓。周恩来和陈赓决定借陈养山拉拢杨登瀛。表明身份后,陈赓切断陈养山和杨的关系,自己单线和杨登瀛联系。杨登瀛要求汽车、保镖和活动经费,陈赓请示周恩来,尽力满足他,并要求他和上海党部、市政府、淞沪警备司令部建立关系。上海各种警察机构之间的矛盾复杂,杨却能得到各方信任,他独立的身份又有权参加陪审。在*上,杨登瀛并不可靠,据当时给他做保镖的党员回忆,杨官架子很大,做事情总是两手准备,心思深,然而秘密工作却需要这样的人。1929年10月,陈赓为杨登瀛在北四川路大德里对面过街楼上成立了一个办事处,挂牌“国民党中央调查科驻沪办事处”。陈赓派女党员安娥去做秘书,杨登瀛一带回情报,安娥就及时抄送陈赓。这里也是杨登瀛和国共两路人马会合的地方,侦探和奸细都会来这里和杨接头,中央特科常会送来一些秘密性不大的文件,配合杨登瀛的工作。随着杨登瀛的地位升高,又得到国民党中央调查科主任徐恩曾的重用,陈赓一方面加强对杨登瀛及家人的思想工作,一方面将杨的任务转向协助处理*党内部的奸细。1928年底到1930年初,向国民党“投诚”的叛徒被杨登瀛“拦截”,再交由红队处理的,记录在案的就有戴冰石、陈尉年、黄第洪等人。陈赓主持特科情报工作的时间里,杨登瀛是陈赓最重要的联络人之一。

    除去和国民党的执法机关打交道,*党的工作需要更高层的*情报信息。上层的内线更隐蔽,情报工作维系全党安危。1975年,周恩来逝世前几个月,才要秘书到《辞海》编辑部,说明袁世凯的谋士“筹安会六君子”之一的杨度,李大钊被捕后,他变卖居所,换得4500元营救,后来成为杜月笙的挂名“秘书”,多次用雪茄烟盒给中央特科送情报,晚年入党。周恩来要求:如果《辞海》编入杨度,应加入党员一条。上海律师界和新闻界也遍布中共眼线。周恩来和陈赓掌握了多个秘密上层联系人。斯诺的《西行漫记》里,第一次提到了“红色牧师”董健吾的故事。他主持的圣彼得教堂,是陈赓常常活动的地点。董健吾当过冯玉祥家人的英文教师,又对青帮了如指掌。1929年下半年参加特科工作,代号是“周二胖子”。他每星期去宋子文家里,陪宋氏的母亲倪桂珍做祷告。陈赓把这个关系交给了情报科副科长刘鼎,刘鼎后来回忆说:“当时有好几个牧师,陈赓自己联系几个,把董交给了我,那段时间主要让他以牧师面目,和宋子文的母亲接近,了解蒋、宋情况。”董健吾的“大同幼稚园”也是培育*党子女和烈士遗孤的秘密场所,毛泽东的两个孩子——毛岸英、毛岸青都曾得到他的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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