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颖
打破砂锅
日前,香港特区政府卫生署对外表示,发现内地一款名为“华佗”牌优质保婴丹的中成药重金属汞含量超出限量标准约两倍,下令回收。这一事件让药品中的朱砂、雄黄成分成为焦点。请关注
医学界对朱砂、雄黄的争议由来已久。近日有专家呼吁《药典》取缔那些含朱砂、雄黄的中成药,尤其是其中的21种儿童用药。多位专家认为,含朱砂、雄黄的中成药一定要在医生的指导下使用。在此前提下,此类药物带来的疗效还是要高于其风险,不可因噎废食。
中成药常见朱砂雄黄
近期相关中成药被检出的汞含量超标,被疑是药品成分朱砂和雄黄所致。
朱砂和雄黄再次成为争论的焦点,在北京地安门中医门诊部中医主任医师尹志超看来并不稀奇,因为这两味药在中成药里使用并不少见。据统计,《药典》收载的中成药中,有46种含有朱砂,有26种含有雄黄,共有18种同时含有朱砂和雄黄。“这些品种中小儿惊风散、小儿清热片、安宫牛黄丸、朱砂安神丸、牛黄解毒丸等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药物。”朱砂、雄黄之所以饱受争议,就是因为其中含有的汞和砷。朱砂大量应用在儿童中成药内,用于治疗小儿高热,传统中医理论认为它能安神,而儿童一般比较好动,吃了这些药物之后,儿童自然就安静下来。
依据《药典》规定,朱砂和雄黄的日用剂量分别为0.1g-0.5g和0.05g-0.1g。现代药理实验的研究结果表明:朱砂内服具有镇静和抗心率失常的作用,能降低大脑中枢的兴奋性;外用可抑杀皮肤真菌。此外,朱砂还含有多种微量元素,特别是硒和锌能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有抗衰老作用。
但是,中医界也认可朱砂、雄黄的毒性。“大量研究证明,人体如果长期大剂量使用朱砂、雄黄,可以导致汞、砷等有毒元素在体内蓄积,造成严重的肝、肾功能损害,并可能损害人的血液系统和神经系统。”北京医院中医科主任李怡介绍说,在最新的《药典》2010年版中,也指出朱砂“本品有毒,不宜大量服用,也不宜少量久服,孕妇及肝肾功能不全者禁用”。而雄黄《药典》则提醒,“内服宜慎;不可久用;孕妇禁用”。
存废之争没有定论
在临床上,朱砂和雄黄可谓“功过两分”,中医界对朱砂、雄黄的存废之争也一直都存在,且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定论。主张保留朱砂、雄黄的观点认为,这两种中药的药用价值要大于危害性,且目前并没有数据明确表明含朱砂、雄黄的中成药一定会对人体造成危害,任何药物对人体都非绝对安全,只要科学地使用,趋利避害就是了。反对的声音则认为,朱砂、雄黄在安全性、有效性上都是风险大于效益,不适宜入药,更不适合肝肾功能尚未发育完全的儿童服用。
生物化学博士方舟子在其微博上公开表示质疑。“很多常用儿科中药都含朱砂、雄黄,凡是含朱砂的药都有害,都不要用。重金属会在体内积蓄,用一点就是毒害身体一点。”方舟子还列举诸如王氏保赤丸、小儿七珍丹等儿童用中成药。
中药领军人物、中国中医科学院研究员周超凡表示,从今天来看,朱砂的药用价值已经不大。“可以说是弊大于利。而且该成分不是非用不可,不是不可替代,在风险大、效益小的情况下,应该舍弃。”
李怡介绍说,临床运用朱砂治病已有数千年历史,其镇静安神的功效也早已得到了确认。但是由于天然朱砂中往往会含有一定的游离性汞盐,从而对人体造成危害,因此天然朱砂在使用前务必要进行水飞炮制,以尽可能的降低其中含有的可溶性汞盐。此外,由于朱砂在煎煮过程中也易于溶出有毒的可溶性汞,因此在实际使用中一般要避免煎煮,并以丸散膏丹的形式入药。如临床上常用的朱砂安神丸、安宫牛黄丸、雄朱散、琥珀散、紫雪丹、活血膏、敛疮膏等。
“不能片面看待朱砂毒性。”李怡认为,中医向来讲究复方用药、配伍合理,现代研究发现,在复方的状态下,重金属汞可以和其他药物形成络合物,如安宫牛黄丸中的黄芩可以和汞形成黄芩汞,大大降低了被机体吸收的重金属的毒性。
尹志超指出,朱砂、雄黄,只要用得恰当,就是治病救命的好药,虽有副作用,但绝不至于要将其“赶出”《药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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