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花了1万多年才选育出食物的广泛生物多样性,遗憾的是,这种多样性正在渐渐消失。
农民和牲畜饲养者辛勤开发出适合当地气候和环境的牲畜品种和粮食作物。每个驯化的物种都是解决如干旱或疾病等具体问题的答案。此外,物种的适应特性对人类而言也是非常宝贵的。例如,芬兰羊因为产仔量大而备受青睐;中国太湖猪因生育能力超强而成了世界养猪大户的“宠儿”。太湖猪通常每窝产仔16个,而西方品种只有10个。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人类获得的农业“胜利”却意外造成食物供应多样化日益萎缩。1944年,植物病理学家诺曼·博洛格帮助墨西哥消灭秆锈病之后,培育出高产杂交小麦。这种小麦帮助印度和巴基斯坦的产量翻番,让10亿人免受饥饿。后来,“绿色革命”帮助发展中国家的农业纷纷走向产业化发展的轨道。
但是绿色革命令人类喜忧参半。随着时间的推移,农民愈发严重依赖适应性强的高产作物,而淘汰了适宜当地种植的物种。因此,世界的食品供应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萎缩到单一高产品种:罗得岛红鸡、英国大白猪、荷兰荷尔斯坦因乳牛等等。总之,人类在关注增产的同时,也意外地将自己置于未来粮食短缺的风险之中。
目前非洲的“绿色革命”只能加快物种在今后几年消失的步伐。在非洲几个富裕国家,结果充其量是有好有坏。津巴布韦、赞比亚和马拉维都牺牲了自己的作物多样性,改变为种植进口高产单一作物品种。小农和牧民为了支付化肥、农药、高蛋白饲料、药物等“投入”都负债累累,因为这些新作物和牲畜的所处气候条件发生了变化。
Ⅲ
全球约有1400个物种库
应对生物多样性迅速减少的措施是最大限度地收集并安全保存农作物物种。1926年,俄罗斯植物学家尼古拉·瓦维洛夫第一次提出这个观点。瓦维洛夫在贫穷的农村长大,从小就立志要让俄罗斯和全世界消灭饥荒。在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他致力于在全球五大洲收集野生亲缘作物和未知农作物的物种,以便保存其基因。他还领导一个研究所(现称“圣彼得堡植物研究所”),专门保存收集到的农作物幼苗,这就是全球第一个物种库。
1926年,瓦维洛夫远征阿比西尼亚(现在的埃塞俄比亚),发现了首次被驯化的野生亲缘植物。随后他绘制出7个“栽培植物起源中心”,并将其称为“远古农业诞生地”。不过,现在的科学家认为,他绘制的是多样性中心而不是起源中心,因为目前尚不清楚最早的驯化是否发生在那儿。
现在,世界各地分布着约1400个物种库。最雄心勃勃的是挪威政府2008年2月底建成的“斯瓦尔巴特全球物种库”,具体位于斯匹次卑尔根岛,深藏于极地永冻土中。“末日穹顶”由卡里·福勒发起并与国际农业研究磋商小组一起建造,是世界上所有其他物种库决定性的备份物种库,3个冷藏库可容纳大约450万个物种样品。这些物种包含了世界上所有已知的物种,是由历代农民在1万多年中选育出来的宝贵食用植物。“末日穹顶”高于海平面122米,即便格陵兰的冰盖融化,也不会被淹没。
最近,福勒的全球作物多样性信托基金宣布进行第二次全球物种收集远征行动。为了“武装农业应对气候变化”,这项“十年倡议”将在全球搜寻小麦、大米、大麦、小扁豆和鹰嘴豆等最后仅存的野生亲缘植物。科学家期待这次行动能够寻找到耐干旱、耐洪水等重要特征的野生亲缘植物,以便充实到人类脆弱的多样性农作物之中。
尽管如此,光是存储物种还不够,同样值得拯救的是全球农民来之不易的智慧,也许最珍贵的濒危资源是农民大脑中存储的知识。
Ⅳ
社区物种库网络因地制宜
埃塞俄比亚东中部丘陵地带曾经是地球上生长植物最多样化的地方,但截至上世纪70年代仅剩画眉草(埃塞俄比亚一种粮食作物)和小麦了。如今,当地各种豆类和小麦再次长满漫山遍野。
转变的最大功臣当属著名植物遗传学家米拉库·沃尔德。1972年,沃尔德获得内布拉斯加大学博士学位,然后回到埃塞俄比亚,唯一目标是保留和重建本国丰富的生物多样性。1989年,沃尔德发起“幸存种子倡议”,目的是完善社区物种库网络,为当地农民保存和重新分配物种。
沃尔德认为,在物种库、在地面以及与当地农民密切磋商对保持该地区的生物多样性同等至关重要。因此,他目前正在努力让当地农民参与决策。
事实证明,增产而不牺牲多样性是可能的。埃塞俄比亚使用高产本地种子比进口高投入种子的收成提高了15%,饲养当地牲畜物种也在尝试中。联合国动物遗传学专家基思·哈蒙德表示,在全球80%的农村,适应当地的遗传资源均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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