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书在中大留影(照片由杨鹤书家属提供)。
新快报记者 陈红艳 实习生 陈晓芬 报道
继上两个月,吴宏聪、高华年相继辞世之后,中山大学日前又痛失一宝。10月14日,新中国第一代人类学家梁钊韬先生的高徒、中大人类学系复办功臣之一——杨鹤书与世长辞,享年75岁。
家乡之恩 全村凑齐4元供其读书
杨鹤书,是新中国第一代人类学家梁钊韬先生的高徒。虽师从名门,可杨鹤书的求学之路,却是全村人用4块钱“铺”出来的。1957年,杨鹤书考入中大历史系,那时,上个大学可不容易,全村人一起凑足了4块钱供他读书。4块钱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临别时,揣着父老乡亲的“情意”,杨鹤书一下子跪在全村人面前,以表谢意。“全村的人圆了他的大学梦想。”说到这里,杨鹤书的女儿杨碧不禁哽咽。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当时没有车,父亲只能从平远县步行到广州上学,愣是走了将近一个月。”杨碧说,对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父亲从未抛弃,一口的客家乡音更是一点没改。“当时挺为他的学生担心,因为父亲的粤语里夹杂着客家话、普通话,普通话里又夹杂着客家话和粤语,一点都不准,但惟独客家话,是一口的纯正。”
复办之路 办系之初曾被指不够格
在中国,要谈人类学,就不能不提中大。早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大就是中国人类学的拓荒者。但解放后,因人为因素而被裁撤。直至1981年,在梁钊韬教授的奔走呼吁下,停办30多年的中山大学人类学系重新恢复,成为新中国第一个人类学系。在当时,有粱钊韬、陈启新等在内的五大“复办功臣”,杨鹤书就是其中一员。作为复办的中坚力量,当时,仅在中大任教3年不到的杨鹤书,曾被指不够格。
1966年—1977年,杨鹤书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研究所,任见习研究员,导师粱钊韬却希望其回来。1977年5月,杨鹤书回到家乡——广东,在广州市博物馆工作,1978年7月起,才到中大任讲师。杨碧介绍,杨鹤书成为复办功臣,也是出于导师的提议。“印象中有人认为父亲参与复办,不是很够资格。”杨碧说,那时候,复办人类学系是整个中国的大事,但尽管有人反对,导师却写了好几页的手稿,极力举荐。在杨鹤书的灵堂前,记者看到,杨鹤书此生最后一部著作——《南粤宗教信仰与文化交流》就放在他的“面前”,而恩师的珍贵手稿就在书中。
夫妻之情 妻子去世后再无活念
1961年,杨鹤书与妻子相识,从相识到两人永久分隔,两人相伴了50年,感情甚是深厚,“从未红过脸”。
杨碧说,自1984年,杨鹤书患心肌梗塞以来,每一天,杨鹤书都需吞下一大碗药,27年来,天天如此,很是自觉。“原因很简单,就是要活下去。”杨碧说,作为丈夫的他、父亲的他、老师的他,一大堆责任还不能放下。因此,一感觉身体有何不对,杨鹤书第一时间就会去医院,他,要活下去。不幸的是,今年年初,妻子陈淑濂离世,这对杨鹤书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致使父亲辞世的转折点在于,8月中旬,我们将母亲的骨灰葬回老家,至此,父亲开始有了很大转变。”杨碧说,没了老伴的相陪,杨鹤书药不愿吃了,病了也不愿往医院跑了,还时不时地说:“我一生所有事情都完成了。”
在整理杨鹤书遗物中,杨碧发现,其实杨鹤书对自己的辞世早有预感,经常在日记中“交代后事”,银行卡密码、要费心照看孙子等,并多次提及要与妻子合葬,葬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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