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是为嫦娥三号着陆的地区拍摄出精细的照片,分辨率在1米左右,提供出精确的落点的地形地貌。这些照片也是卫星飞至15千米高度时拍摄的,每次掠过虹湾时的拍照时间只有61秒钟。由于下传数据量的增加,地面系统接收数据的能力从每秒3兆提高到12兆。
“什么都一帆风顺,显然不可能”
嫦娥二号发布虹湾局部影像图,标志着它工程任务的圆满完成。嫦娥三号除了从15千米高度开始下降的软着陆技术之外的所有关键技术均得以成功预演。但这并不意味着嫦娥二号全部任务的完成。
除了工程任务,它还有科学任务。“科学上的事情要有个积累,不是说你飞一下就都做出来的。”欧阳说,嫦娥二号的科学家希望它能够在半年之后拍摄出分辨率小于10米的月面全图,“也许最后能够把全图做出来,但我现在不敢讲。每次照相才那么窄一条,我哪个地方漏一点怎么办?这是常有的事情。卫星姿态有时要调整,仪器出毛病了要修仪器,这也是经常的事情,那样的话有些地方就拍不到了。”
2007年,嫦娥一号公布第一张月面图的时候,由于同一个很小的撞击坑出现了两次,而欧阳自远引用加拿大一位华侨的看法,误将图片拼接的瑕疵解释为月面可能出现了新的很小的撞击坑,网友便生造了一个新成语“欧阳挖坑”。
实际上,月球上的撞击坑仅仅直径大于1000米的就有33000多个,大于100米的数以亿计,小于100米的撞击坑无法计数,拼图难以做到不出任何瑕疵。
“照片中有新的坑也很难免,但是我确实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或者我们工作人员拼接有错误也有可能。”欧阳说他并不在意那个成语,“现在拿出美国的图来,我可以挑出几百个错误来。我们肯定也有错误,或者也有不完整的地方,我们以后再改进就是了。”
真正令欧阳自远感到压力的是,中国人无法容忍科学探索上的失败。人们只能看到嫦娥系列卫星一个接一个的成功,无法想象一旦出现失败会是怎样。“可以想象,开汽车有时候都会遇到一下发动不起来的状况,对于如此复杂的探月工程,问题怎么可能没有嘛!”欧阳说。
“所以我们的压力大在哪儿?要出去就必须成功,不成功便成仁,你知道吗?”他对南方周末记者说,“一期工程时多大的压力啊,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承担,但我始终感到发射的时候手心都出汗,简直是血压、血糖、血脂都高得很,几个月睡不着觉。为什么?因为我理解我们这个民族的心理状态。这个民族是要经受这种风险的锻炼的,不能够这样,什么都一帆风顺,显然不可能。”
在月球探测史上,20世纪共进行了108次发射,其中成功52次,成功率为48%。火星探测的成功率更低,只有百分之三四十。美国的四架航天飞机先后有两架发生了爆炸,共有14名宇航员遇难。“人家都经受了,而且继续前进。中国怎么可能不经历任何失败呢?当然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严慎细实、尽心尽力、确保成功,但也难免会出事的。”欧阳说,“不少人不是以科学的态度来对待这样的一件事情。所以我也很担心,我内心感觉到我们的民族需要很好地经过这种风险的煎熬,一定要能够经受得住的。”
“你得把所有的人说服”
探月的准备工作做了35年,其中仅仅论证就花了十年时间。欧阳自远体会最深的,是开始人们都不理解,凭什么中国要去搞探月,它对中国的经济、科技有什么作用?“你得把所有的人说服。”欧阳说,“关于中国开展月球探测的必要性与可行性,经过一番论证以后,领导和专家都说,非常有必要,中国也非常有可能。那么你能不能设计出来整体的规划,一直到载人以前,你全部把这个路子都给我说清楚。这就是发展的战略,又得折腾两三年。”最后,国家要求具体设计月球探测一期工程的科学目标与有效载荷,研制总要求,之后便是报告、评审、回答问题,欧阳等人一步一步通过各层次的评审。
“当时很多科学家在讨论的时候会说,你干嘛不给我搞这个,你干嘛不给我搞那个?”欧阳回忆,“很自然地,大家都想插进来,因为中国月球探测已经有点苗头了。原来不少人不了解,现在一看是该搞了,就都希望把自己的项目插进去。我又得回答。”
在科技部组织国家中长期科技发展规划时,探月二、三期工程要立项进去,一百多个全国各地的各个领域的科学家,向欧阳自远提了一百多个问题。这是他必须回答的,而且要一个一个地说服人家。他需要诚恳地告诉对方,“这个做不出来,而且没有意义”,或者“这个该做,但是现在中国哪个条件不够,所以现在还不能做”。
每一位科学家都想自己做一些事情,搞生命科学研究的就会说,你们为何不去研究一下月球的生命物质?欧阳自远只能回答说,现在的探测结果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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