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星导航是这些用途中最为复杂的问题。根据科学家的计算,如果围绕着地球发射24颗卫星,形成三个不同的轨道面,编织成一个网络,那么无论何时何地,人们都能同时看到四颗星。美国GPS系统的研发就是依据这个原理。
而与此不同,中国科学家陈芳允所提出的双星定位,是只用两颗卫星即可完成最基本的定位功能。“这是根据中国自己的需求和经济实力设定的,”孙家栋说,“当时的中国刚刚改革开放,经济实力不够。而且,当时也不需要设计出针对全球的系统。”
于是,科学家们开始致力于研究只用于中国本土的卫星导航系统。自从1986年的会议上人们达成一致之后,导航项目的研究就开始各自向不同部门申请科研经费。然而,北斗计划的正式立项,一直等到1994年。
1994年,所有的前期论证工作基本完成,专家团开始撰写立项申请。因为测量就是定位方向,这个中国的导航计划被命名为“北斗”。
立项工作并非一帆风顺。
遇到的第一个阻力,是从研发之初就困扰着科学家们的经费问题。1995年,有关部门向国务院汇报北斗计划。国务院当时对此计划作出了批示。“批示说,这个计划很重要,但也说钱可能没那么多,是不是可以考虑先搞预研。”卜庆君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回忆。
所谓预研,是指国家划拨少量款项进行尝试性预先研究工作,而并不能提供充裕资金保证项目的完成。
得知这一指示后,卜庆君坐不住了。当天晚上,他给国家主管部门领导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恳切地说,“咱们可不能再搞预研,这个项目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搞预研就等于把这个项目毁了。”
王统业这位领导在电话里劝他不要着急。两天之后的领导例会上,他将卜庆君在电话里的想法说给大家,大家商议之后觉得还是应该尽力申请正式立项。
彼时,中国另外两个卫星计划已经确定,两个计划分别有一颗备份星指标。经过商议,大家决定将前两个计划的备份星指标分给北斗计划使用。“我们和两个卫星计划团队多次商议,如果你们打(卫星)成功了,备份星就不需要了。打不成,你们还得继续找问题呀。所以,就先给我们用好了。”中国卫星导航的开拓者和奠基人之一、北斗计划工程副总师谭述森笑着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回忆说。
这样的腾挪就使得北斗计划的最初立项不再需要单独划拨资金,这个新生的卫星导航计划终于得以正式立项。此时,美国的GPS系统已经走过快二十年,整体系统已经完成布网,正式开始向全球提供服务。而俄罗斯自己研制的格洛纳斯导航系统已在建设当中。
三
问题接踵而至。
从1985年进行论证开始,中国航天科技集团五院就一直担任着北斗计划中卫星方面的设计工作。而当北斗计划正式立项之后,正巧赶上航天飞船“神舟”计划开始上马。这样一来,任务一下子加重。在此背景下,相关部门希望将北斗计划的工作迁往上海。
而如果迁往上海,研究工作基本需要重头再来。
“这也是1995年下半年的事。这一年啊……”回忆起那一段往事,很多当事者都不免叹口气。当时,这个调整并未与总参测绘局商议。卜庆君知道之后,直接给时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曹刚川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你跟曹副总长汇报一下,不能答应这个调整,要不就把计划毁了。”之后,卜庆君又直接找到曹刚川,陈述迁址之弊,争取首长的理解支持。
迁往上海的计划最终没有实施。此时,相关专家已经陆续被调往北京。但是,这些研究浩瀚宇宙的科学家甚至没有一间合适的办公室。“当时房子很紧,来了人都是打游击。”北斗系统副总设计师谭述森说。北斗计划最初的办公室,就设立在总参测绘局招待所的三楼。
“连我现在这办公室的一半大小都没有。”谭述森指着自己40平米的房间说。他到任的时候,办公室一共五个人,狭小的空间内只能将就容下办公桌。
匮乏的不只是办公设施,还有人才。卜庆君曾经与哈尔滨工业大学的校长商量,希望对方能为北斗计划提供几个博士生。对方十分爽快,“你去挑人,他们愿意去,我就放人。”卜庆君赶紧派人到哈工大,每个前来应聘的博士生都会问两个问题,“待遇多少?能解决住房吗?”
而就在他们与博士生洽谈的同时,广东一家企业前来招聘,待遇是月薪五千,另提供一套住房。一个月之后,卜庆君的部下一个博士生都没有招到,只有四五个本科生愿意前往北京。
领导觉得必须解决住房问题,不然没有办法吸引人才。于是,一方面开始着手盖宿舍楼,另一方面开始跑到北京市规划局,提出建立北斗计划总站需要用地。规划局很大方地表示,“你们是保密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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